停下了手脚,嘴里没有下文。这时候红日初升,远方城市在棉桃的想象中被照成?一片血腥色。
整个麦收季节货郎再也没有光顾。但货郎的风流体态在棉桃的愣神中时隐时现。货郎所说的真正俗世在棉桃的胸中风光无限又搔首弄姿,它们在棉桃的胸中没有款式,如她的头发,纷乱而难以成形。
那个夏末的雨后,棉桃带了把铲刀去找镜子。挖出来的镜子黏满污泥。棉桃用铲刀贴在镜子表面认真地铲刮。刮出了一层又一层银亮的东西,尔后在水里冲洗干净。冲干后棉桃大惊失色,这块镜子透明了,照不出任何东西,成了一块玻璃。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棉桃。棉桃眺望远方的铺子,自语说:“镜子死了。”
水印就在这天的傍晚?现了洋皂。天黑下来,乳色洋皂胖胖的,发出柔嫩光芒。水印的手体验到了极细腻的手感,闻一闻,想起了棉桃头发与奶子之间的芬芳气息。水印在白蜡烛的烛光下向棉桃摊开了巴掌:“这是什么?”口气里有了极大问题。
白色烛光照着棉桃的半个面部。这样的明暗布局适合于回答上述话题。棉桃盯着水印伸过来的洋皂,脸上的烛光晃了一下。棉桃慢腾腾地说:“洋皂。”
“哪来的?”
“人家给的。”
“谁?”
“货郎。”
水印停止诘问的时机恰到好处。优秀男人都有这种本能,盘问女人适可而止。棉桃毫无意义地梳理头发,她的梳理模样心不在焉。水印注意到棉桃的胸脯有了很细微的起伏。这个残酷的细节激怒了水印。水印一把抢过棉桃手里的桃木梳,冲进院子,把梳子放在铁砧上,“当”的一声,许多梳齿向夜的各个方向飞窜而去,带了一股哨音。随后水印在铁砧上头放上洋皂,抡起铁锤又一下。这回没有“当”的一声,飞出去的也不是哨音,而是白花花的碎颜色,水印扔了大铁锤走到棉桃面前,抬起胳膊把她撕了。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