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亮不懂母亲的意思,但却不忍违拂身受重伤的母亲的吩咐,正要用力抱住母亲站起,倏又听母亲道:“且慢,亮儿,你先把你何师伯的人头取下来埋好。”
南宫亮稚气的脸上微微一怔,道:“妈,这样岂不更使你蒙受嫌疑?”
崔宓惨厉的神色一沉,道:“只要问心无愧,何事不可为,你何师伯一生光明磊落,岂可死后人头高悬,使他泉下难以瞑目!”
南宫亮肃然道:“妈,孩儿懂得!”
语声一落,矮小的身形倏然掠起。
他年龄虽幼,但幼承家训,却已扎下深厚的内功基础,身法虽不很快,却轻灵美妙已极,刹那纵到旗杆下,猱身而上,取下人头,就在道旁埋好,继又扶着母亲,向洛水之滨踽踽行去。
乌云渐阖,残霞骤暗!夕阳别府前石狮上的殷红鲜血也渐渐变黑,红枫失去晚霞的映照,自然显不出鲜血般的光彩……
夜色浓了,木叶萧瑟,归鸦乱噪。夜色中,正有一大一小两条人影,沿着洛水,相依而行。
江水呜咽,星月惨淡,默送着二个伤怀之人。
倏然,崔宓软弱地问道:“亮儿,我们已经走了多少路啦?”
“约摸四里了吧。”
“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等吧!”
南宫亮用奇诧的目光望着母亲道:“夜深露重,为什么不先找个地方歇歇!”
崔宓摇头道:“你不会知道的,我要等等看……”
“等什么?”
崔宓就江缓缓坐下,目望滔滔江水,道:“如我推测不错,等会儿必有人追来索我母子之命!”
南宫亮心中一惊,急急道:“那我们还等在这里干什么?”
崔宓凄凉地道:“我要证实你父亲是否真的为谣言所蒙。到时,我们再逃还来得及。”
“假如没有人追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