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高。
乐队奏响音乐,酒会开始。不少人在自动楼梯前排起长队,跃跃欲试,有出洋相左歪右斜的,有尖叫的,有跌倒的,更多的人最后一步不敢踏出,需要有人拉一把才不至于出事故。饭店经理和饭店人员都忙着照应。
大家的注意力全被这新鲜玩意儿吸引住的时候,筱月桂悄悄走到一边,搭电梯一直升到最高层。她推开走廊的侧门,走到屋顶上。
整个上海一览无余,这已经不再是洋场十里,而是三百多万人的远东第一国际大都市,高楼大厦,像一层层山峦重重迭迭,中国这块国土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奇景。
而另一边隔着浩浩渺渺的黄浦江,可以看到江对面浦东那一带,除了河边的仓库船厂,依然是田家阡陌。同样阳光,照着完全不同时代的两个国度,两个国度都铺展得无边无垠,一直延伸到天边,不见尽头。
景色壮观,似乎丝毫没有使她动心,筱月桂如同在自言自语地说:“偌大一个上海,几百万人,我怎么就没有一个亲人?”她不禁悲从中来。
她发现自己睡觉时手握得紧紧的,经常是枕头滑到身边,如一个人陪伴她,一种非外人能知的落寞蚀空了她的内心,听见里面狂风在呼啸。
就在她离开医院的第二天,清晨电话把她弄醒,是余其扬,他已把荔荔护送到黄山。“我不能没有你,我必须得尽快回到你的身边。”一听到他的声音,她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你是要我的,对不对?”他说。
她努力镇定自己,不让自己心软。她再次拒绝了他。她在心里对他说,要知道我是一个女人,我更是一个母亲!
当电话那边死寂一般的安静回应在她耳边,她才感觉那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已,余其扬是不会再回到她的身边了,她和他之间彼此永久地失去了对方。
地平线移远,她的目光退了回来,看楼下近处的层层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