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过道里咬了半天耳朵。然后她回来间:
“怎么样,你有什么看法?”
我先问那女人走远了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说:“这算啥玩艺?一个老娘们嘛!而且还小看人!”
她听了就皱起眉头来说;“你不觉得她很有性格,很有特点?”
我说这人好像有精神病。她很不高兴,说这是她的好朋友,要我把嘴放干净点儿。后来她又说,对方还说可以谈呢,我这么坚决拒绝,真是岂有此理。我跟她说:你少跟我说这些,免得招我生气!说完我就回楼上去了。在那儿我想:我也不必给她介绍对象。不知为什么,这种事有点伤感情。
过了半个钟头,小胡忽然很冲动地跑到楼上,脸色通红地宣布说,她发现自己干了件很糟糕的事,希望我不要介意。后来就没了下文。她好像在等我说下文,我又好像在等她的下文,于是就都发起呆来。这种窘境,也是古今一般同。春天的午夜,昆仑奴到王二家做第二次访问。他没和佳人携手而来,却背来了一个沉重的大包袱。王二担心这是赃物,他是本分买卖人,不愿当窝赃的窝主。他想叫昆仑奴把东西送回去,但是不好意思开口。他对昆仑奴还有所期待。
我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只觉得嘴唇沉重,舌头沉重,什么也说不出。我就如唐之王二,默默地等待昆仑奴打开包袱。包袱里坐着一个绝代尤物。那是一位金发碧眼的女郎,穿着轻罗的衣服,皮肤像雪一样白,像银子一样闪亮。嘴唇像花一样红,像蜜糖一样湿润。她跳起来,在屋里走动,操着希腊口音说:“这就是自由人的住处吗?我闻到的就是自由的气味吗?”
王二家里充满了烟味、生皮子味、霉味和臭味,可是她以为这就是自由的气息,大口地呼吸。她对什么都有兴趣,要王二把壁架上的纸包打开,告诉她什么是辣椒什么是桂叶,把梁上的葫芦里的种子倒出来,告诉她什么是葱籽,什么是菜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