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答应(我爸爸向刘老先生借过不少钱,有拿我们俩抵债的意思)。临了对我说:小子,注意一点,可别再进(监狱——王二注)去。说完这些话他们就走了。矿院派了一辆大卡车,把他们拉到火车站,不让人去送。我的二者一走我就对刘老先生说:老头,你真要管我?老先生说:哪能呢,咱们骗他们的。王二呀,咱们下盘棋,听贺先生说,你下一手好棋!
刘老先生要和我摆棋,我心里好不腻歪。你替我想想看:我和小转铃有好几个月没亲热了。好不容易我爸走了,我妈也定了,你再走出去,我一插门,就是我的天下。虽然大白天里她不会答应干脱裤子的事,起码摸一把是可以的吧。可恨刘老头没这眼力价,我也不好明说,恨死我啦。
我恨刘老先生,不光是因为他延误了我的好事,而且因为他是贪生怕死之辈。他经常找我量血压,一面看着水银柱上下,一面问:高压多少?
没多少,一百八。
可怕可怕。铃子,给我拿药。高压一百八!低压多少?
没多少,一百六。
低压高!不行我得去睡觉。醒了以后再量。
拿到一纸动脉硬化的诊断,就如接到死刑通知书一样。听说吃酸的软化血管,就像孕妇忌口一样。买杏都挑青的。吃酸把胃吃坏了,要不嘴不会臭很像粪缸一样。其实死是那么可怕吗?古今中外的名著中,对死都有达观的论述:
吕布匹夫!死则死矣,何惧也?——三国演义,张辽。
死是什么?不就是去和拿破仑、凯撤等大人物共聚一堂吗?——大伟人江奈江·魏尔德。
弟兄们,我认为我死得很痛快。砍死了七个,用长矛刺穿了九个。马蹄踩死了很多人,我也记不清用枪弹打死了多少人。——果戈里,塔拉斯·布尔巴。
(以上引自果氏在该书中描写哥萨克与波兰人交战一场。所有的哥萨克临死都有此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