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这种繁盛,这种完全碾压其他文明的发展程度,这座超越了时代的城市。就很快会被野蛮埋葬,多少轻歌曼舞,多少富丽风流,多少汉家子民,都要湮没在荒烟蔓草之中?
数百锦衣卫士与御前班直簇拥下的那位燕王萧言,在无数人的欢呼中,在这满城流动的富贵景象之间。竟然有说不出的萧索之态。
只是此刻汴梁百姓,还读不懂。看不明罢了。
锦衣甲士,策马而过。五彩仪仗,煊赫如云。无数珍玩器物,一挑挑一车车的从百姓们眼前经过。临街楼上女郎,越笑越是娇艳。
身为这般盛典的中心人物萧言,在眼中看过去,所有色彩,都渐渐褪去了颜色,变成文明记忆中一张张泛黄的相片,到了最后,这相片上又泼洒上了一层层触目惊心的血色。
在无数人簇拥欢呼之中,在无数忠心耿耿甲士的卫护之下。萧言坐在马上,却感受到说不出的孤独。这座太过繁华的城市,总让自己觉得,有无数的枷锁,层层锁在身上,让自己呼吸不得,让自己怒从心起!
快点结束这一切罢!快点离开这座城市罢。去往边荒,与自己命中注定的大敌,来一场痛痛快快的厮杀!
谁也不要想阻挡在老子的面前!老子对这一切,实在他妈的受够了!
今日盛典新郎如此,而为萧言白马所引香车之中,面前遮着珠帘的新娘,也完全感觉不到喜庆之意。
从景福殿君前第一次站在萧言身边,为赵楷所慰勉垂问之际。茂德帝姬就不言不动,只是如一个木偶一般为送嫁侍女牵动。
此刻在车马之中,不论外间欢呼热闹到了何等地步,茂德仍然只是呆呆坐在那里。只有面前珠帘轻轻颤动。
在衣袖之中,一双细白滑腻的小手,紧紧握着一把银柄小刀。这双小手越握越紧,直到关节都失去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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