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罢。”珍珠串只得润了娇喉,掉动香舌,用箸儿敲着桌儿,唱道:看中庭闪淡月半明——哼腔儿尚未完,只见乌龟在烫酒时,鼻儿闻香,唇儿咂美,早已吃的醉醺醺的,跳在院里发话道:“俺虽说走了下流,俺伺候的俱是王孙公子,儒流相公,难说不拘什么人,叫唱就唱?我一会跑到他家里,坐到他堂屋当门,叫他家里唱着我听哩!”
姚荣见不是话头,说道:“他这光景是醉了,我一生怕见醉汉,我要失陪,我去罢。是话儿再不提就是了,我是识好歹的人。”拱一拱手,说道:“讨扰!”一溜烟出门去讫。这乌龟睁着眼,口中还罗唣不清。
且说谭绍闻见姚荣去了,把喊官的怕情打叠起,却把输银子的事上的心来。觉着吃的东西,只翻上喉咙来,咽也咽不下去,说道:“我要走哩。”珍珠串那里肯放,谭绍闻道:“我竟以实告,输的多了,委实难过。我回去去打兑银子,好还他。”
那乌龟看见谭绍闻要走,一手扯住道:“休走哩,再赌一场子。我明日开发那兵丁头子,好便罢了,若是不依我的话,我扎他一顿刀子!”珍珠串见汉子醉了发疯,只得让道:“叫你烫酒,就偷吃的恁个样儿,还不去睡!朱仙镇吊在梁上打的是谁?”
乌龟丢了谭绍闻,就要打珍珠串儿。谭绍闻得空儿,也顾不得雨衣,穿了一对泥屐儿,回家去讫。
众人把乌龟关在南小屋里,任他打门撞墙,不理论他。少时,也就睡倒地下。众人才商量,明日怎的叫虎镇邦讨那银子,怎的均分话头。
正是:
堪惜书愚入网罗,悔时只唤未如何!
殷勤寄语千金子,可许匪场厕足么?
学生定要择地而蹈,宁可失之严,不可失之纵也。试看古圣先贤,守身如执玉,到临死时候,还是一个“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光景。难道说,他还怕输了钱,被人逼债么?提耳谆言,不惮穷形极状,一片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