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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青知道他的心事,耐心地陪伴相守,一直等到斋戒事毕,启程回宫。
回宫路上,步惜欢一言不发,进城门时,暮青才道:“家事难断,可再难断,也无非是两种抉择,你要么放他,要么不放。若放,云游四海的苦他也许能适应,也许吃不得,也许出海后,吉凶难料,归期难求,你们父子再无相见之期。若不放,你们就同在宫中,你可以怨他罚他,也可以慢慢释然,你有时间。他会终老于宁寿宫,而你有为他送行的机会。”
暮青对恒王没有感情,故而在此事上算是旁观者清,但决定得步惜欢来做。
步惜欢依旧默不作声,只是握住暮青的手,点了点头。
回宫后,步惜欢照常去太极殿处理政务,直到傍晚才去了宁寿宫。
这天,他没回承乾殿用膳,到了该就寝的时辰也没从宁寿宫里出来。暮青亲自下厨做了宵夜,命人送进了宁寿宫。宁寿宫外禁卫森严,没人知道父子俩谈了什么,只知道步惜欢在宁寿宫里待了一夜,到了该上早朝的时辰才回到了乾方宫。
一进承乾殿,步惜欢便将迎出来的暮青拥进了怀里。
彩娥见状,悄悄招呼宫人退了出去。
“我与他的父子情分,或许早在我入宫时就断了……”步惜欢低头抵住暮青的肩,声音虚浮,倦意深浓。
暮青一听,心下便了然了,她任由步惜欢靠着,此刻一切言语皆属多余。
这一日是嘉康初年,十月初四。
空相大师于早朝再次觐见帝后,得赐国书及通关文牒后,步惜欢以“太上皇既有佛缘,朕不敢斩此缘分”为由,准父出家。
百官哗然!
太上皇出家非同小可,恒王却未在宗庙接受剃度,当日就跟着空相大师出了宫,没有随从,没有侍卫,只有一辆乌篷马车送行。
恒王在宁寿宫里闹了三个月,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