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美他们做得很对。」
「这又何必呢。」
「妈妈你的心太慈,不合时宜,你别管他们的事。」
伍太太手中还拿着那顶绒线帽子,问不为:「还记得怎样收针吗?」
不为点点头,「像学骑脚踏车一样,学会了永不忘记。」
「我教你针织那年是几岁?」
「我记得还是小学生,许是五年级。」
「不劳手工比你好。」
「所以她可以开婚纱店。」
「她寄了照片来。」
「怎么不早说。」
一大叠彩色照片,只见店面全玻璃装修,只有英文招牌叫livelovelaugh。
「真好,」不为说:「有什么是我们有而上海人没有的呢,人家比我们漂亮、聪明、勤活,人家又众志成城一味要赶过我们-一我们唯一的强项是洋化,不劳这下做对了,干脆扮假洋鬼子。」
伍太太也笑,「行吗?」
「还有什么办法,难道还敢同人比中文不行?」
伍太太说:「不劳叫我们看仔细,橱窗里两个穿婚纱的模特儿是真人。每十五分钟改变姿势吸引途人观看。」
不为甚觉安慰,姐姐不愧是典型小生意人,转一转型,出个新噱头,又活转来了。
「不劳还说什么?」
「客似云来。」
「唷,真替她庆幸。」
「她忙得睡在店铺里头,说照这种情况看,一年可以归本,第二年可能有人跟风。」
「不怕,那时她已经打好基础,成为老招牌。」
「这店也只有开在上海才行,上海人天生接受新鲜事物,早半个世纪已经有dd’s咖啡店,路名叫极斯非尔,跳探戈,吃票子蛋糕。」
不为看着母亲,「妈妈你精神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