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对不起,承钰,我恐怕你不能住这里了。”
我沉默很久,只觉耳畔嗡嗡响,隔半晌问:“惠叔,可是我做错什么,你赶我走?”
“不不不,你是乖孩子,完全不是,承钰,惠叔自己也得搬,这屋子卖了给人。”
“为什么?”我惊疑。
“惠叔做生意做输,要卖掉屋子赔给人家,你明白吗?我们都得走。”
我略为好过一些,“到什么地方去?”
“我不知道,承钰,我已发电报叫你妈妈来接你。”
“你们到什么地方去?”
“还不知道呢。”
“我母亲是否仍是你妻子?”
“不了,承钰,她要同我离婚。”
“是否因为你穷了?”
“我想有些因素。”他苦笑。
“你怎么忽然之间穷下来了?”
“要命,叫我怎么回答才好。其实我穷了有一段日子。”
“真的,怎么我看不出来?”
“你是小孩子。”
我叹口气。
那我要到什么地方去住?
我呆呆地看着惠叔,惠叔也看着我。
惠叔是个好人,他不是要赶走我,问题是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我们相对许久,他忽然说:“承钰,对不起,我不能保护你。”
我很懂事地安慰他,“不要紧,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生活很舒适。”
我双眼发红,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那夜谁也没有睡好。
做梦,自己变成了乞丐,沿门乞食,无片瓦遮头,一下子,又变成卖火柴女孩,划着一枝洋火,又一枝洋火,终于冻死在街头。
醒来时一身大汗,坐在床上,不知何去何从。
怎么办呢,我会到什么地方去住?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