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工作是乔其奥介绍的。”陶陶说。
我说:“你不提他还好,陶陶,外头有人传说,他专门陪寂寞的中年太太到的士高消遣。”
“有人妒忌他,没有的事。”陶陶替他申辩。
“看人要客观点。”
她回我一句:“彼此彼此。”
我气结。
“妈妈,”她顾左右而言他,“看我昨日在外婆家找到什么。”她取出一支钢笔,“古董,叫康克令,是外婆念书时用的。”
“你怎么把外婆的纪念品都掏出来,还给我。”我大吃一惊,“这是叶成秋送她的。”
“叶公公是外婆的男朋友吧?”陶陶嬉笑。
我把笔抢回来,“你别把人叫得七老八十的,你这家伙,有你在真碍事,一个个人的辈份都因你而加级。”
“外婆跟叶公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陶陶问。
“他们以前是同学。”
“他们以前一定很相爱,看得出来。”
“你懂什么?”
“但外婆为什么忽然嫁了外公?是因为有了你的缘故?”
“你快变成小十三点了。”
“看,妈妈,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呢?我又不是昨日才出生的。”
我叹口气,“不是,是因为太外婆不准你外婆同叶公公来往,你叶公公一气之下来香港,外婆只好嫁外公,过一年他们也来香港,但两人际遇不同,叶公公发了财,外公就一蹶不振。”
陶陶听得津津有味,“你可是在香港出生?”
“不,我是上海出生,手抱的时候来到香港。”
“那日乔其奥问我可是上海人,我都不敢肯定。”
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我父亲可是上海人?”陶陶问下去,“什么叫上海人?我们做上海人之前,又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