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住我的肩膀,“妈妈,你不把这件事放开来想,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我强笑地推她一下,“怎么教训起我来?”
她轻轻说:“因为你落伍七十年。”
我鼓起勇气说:“陶陶,你父亲,他回来了。”
“啊?”她扬起一道眉毛。
“他要求见你,被我一口回绝。”
陶陶问:“为什么要回绝他?”
“你以为他真的只想见你一面?”
“他想怎么样?”
我看着窗外。
“他不是想领我回去吧?”陶陶不置信地问。
我点点头。
陶陶忽然用了我的口头禅:“这是没有可能的事。”
我大喜过望,“你不想到超级强国去过安定繁荣的生活?”
“笑话,”陶陶说,“在本市生活十八年,才刚露头角,走在街上,也已经有人认得出,甚至要我签名。”
“电台播放我的声音,电视上有我的影像,杂志报章争着报导我,公司已代为接下三部片子,下个月还得为几个地方剪彩,这是我自小的志愿,”陶陶一口气说下去,“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向母亲争取到这样的自由,要我离开本市去赤条条从头开始?发神经。”
这么清醒这么精明这么果断。
新女性。
做她母亲,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
“把他的联络地址给我,我自己同他说。”她接过看,“呵,就是这个英念智。”
完全事不关己,道行高深。
这种态度是正确的,一定要把自身视为太阳,所有行星都围绕着我来转,一切都没有比我更重要。这,才是生存之道。
我懂,但做不出,陶陶不懂,但天赋使她做得好得不得了。
她拥抱我一下,“不必担心,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