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潇洒地走了。
我呆在桌前半晌。
事在人为,在我来说,天大的疑难,交到陶陶手中,迎刃而解。
人笨万事难。
我翻阅陶陶留下的杂志。
写是写得真刻薄,作者也不透露陶陶真姓名,捕风捉影,指桑骂槐地说她不是正经女子。也有些表示“你放马过来告到枢密院吧,欢迎欢迎”,指名道姓地挑拨当事人的怒火。
看着看着,连我都生起气来,一共才十八岁的小女孩子,能坏到什么地方去?爱捧就捧到天上,爱踩又变成脚底泥,不得不叹口气,有什么不用付出代价?这就是出名的弊端。
但宁为盛名累死,也胜过寂寂无闻吧。
至要紧是守住元气,当伊透明,绝不能有任何表示。他们就是要陶陶又跳又叫,陶陶要是叫他们满足,那还得了!
我把杂志全部摔进垃圾桶,本是垃圾,归于垃圾。
今日告一天假,我务必要去与母亲算账。
母亲在看剧本,身为玉女红星的经理人,她可做的事多得很。
我取笑她,“星婆生涯好不好?”
她瞪我一眼。
眼角有点松,略为双下巴,然而轮廓依旧在,身材维持得最完美。
有一次她说:“没法度,保养得再好,人家也当你出土文物看待。”
真的,连用词都一样:什么颜色没有失真,形状有时代感,兼夹一角不缺等等。
她抬起头来,“阿一,盛一碗红枣粥出来。”
阿一大声在厨房嚷出来,“我在染头发,没得空。”
我笑。
“你来是有话同我说?”
我点点头。
“为了叶成秋?”
“他无耻。”我冲口而出。
母亲瞪我一眼,“别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