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各式各样旗号的妓女,我毕竟是厌了,我要见米雪儿,至少见一个纯情的女子,不为什么,只是为了爱,付出了,没有企图要回来。
她已经得着了,我喜欢她。
我看到她买给靖的图画书:“美女与野兽”。我也有一本,西西送的。我想见一些有文化的女孩子,脑袋里装东西的,有思想的。
我看到太多企图“从良”、死命抓住一个男人的女人,他们都使我觉得女人的可悲,我为她们难过,但是米雪儿是自由的。
有一天她会结婚,或者她一辈子不会结婚。她并不要抓住一个男人,她只要爱,她爱过,那就行了,她是幸福的,在我眼中,她是幸福的,她比那些专门翻丈夫信件、翻丈夫抽屉的女子幸福,只是她不自觉。
我想见她,坐下来与她谈话,我们可以谈很多其他的事情,不止是关于感情,只是关于一本图画书也可以。我是这么的像她,她也这样的像我,我不会忘记她。
靖说:“这几乎跟一篇小说一样。”
我说:“比小说更像笑说,我喜欢这样的故事。”
我往日总以为这种故事只发生在我身上,原来也发生在别的女孩子身上。
法籍、德籍、中国人,有什么分别?都一样,有感情的女孩子,都一样不可自拔的愚蠢。所不同的是她读尚保罗沙特,我读曹。没有分别。
爱到处都一样,我口袋里的钱总是不一样,一忽儿是¥,一忽儿美元,一忽儿英镑,或许将来还得用法郎,但是太阳是一样的,爱也是一样的。
我会记得他,正如米雪儿记得靖,所有的缺点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还是会记得他。
靖问:“你不会将这个故事写成小说吧!”
这个故事写小说,太好了。写小说的故事通常是一个病得要死的老人,把遗嘱给了女护士的喜剧。这样暂短而美丽的故事,怎么可以写成小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