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点。
“我想一想。”
“不妨与你的好朋友唐品商量一下,你在陶瓷方面绝对有天才,我没有必要恭维你,要助手,随便可以抓到一大把,城中每一个落魄的人都自称艺术家。”
我并没有为这件事去请教唐晶,不是过了河就拆桥,我也到自己作抉择的时候了。
我同他说:“得。”
子群在当日晚上约我吃饭。
她要我出来见见她的洋老头。
我心不在焉,正嘀咕没事做,便答应与他们吃西餐,我没有胆子同他们上中菜馆,怕子群会以苏丝黄姿态教洋人用筷子,我的心灵很脆弱,受不起刺激。
子群说笨还真笨,她失望地说,“不如到天香楼去,斋菜上市了,好吃斋菜云吞。”
“不,要不吃法国菜,要不失陪。”我一口咬定。
子群经过那次事,对我是很迁就,去订好位子。
轮到我内疚。人各有志,她又没逼我同外国人好,我何苦为这件事瞧不起她。
当夜赴宴,我脸色稍霁。
使我意外的是,子群的男友说得一口广州话,普通的交际应酬毫无问题,几句俗语运用恰当,把我引得笑出来。
他有五十岁了,头发斑白、身体臃肿,不过对子群很体贴,这种事女人一向很敏感,立即可以看得出来。
一样是外国人,这一个就好,跟以前那些不可同日而语。
终于他们提到婚事。
“——已经注册了,下个月中行礼。”子群说。声音中没有太多的欢喜,也没有什么不愉快,她在叙述一件事实,像“星期六上午到会议室开会”一般。
老头有点兴奋,“婚后我们到达凡郡蜜月旅行,维朗尼嘉说,待我退休时,陪我一起去英国落籍。”口气中一点遗憾也没有了。
我长长叹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