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兆军脸上的眼泪,大军哥,也终于慢慢回了魂,双眼依旧无神,面色灰败。
“被凉贼游骑兵,杀了,杀了…就那么,杀了。”
“你为什么会和张举的家小在一起?”
“末将…末将一同押运粮草。”
“当时有多少人,多少军伍,多少百姓。”
盛兆军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愿回忆十二年前的那一幕,再次潸然泪下,却也终于开了口,断断续续的开了口。
“四百车粮,五十军伍,三百百姓…”
“人手不够,远远不够,百姓们都出城了,张举的婆娘,他婆娘的两个妹子,还有她婆娘的三个娃,三个,三个都是闺女,不放心这三个娃,让娃,一起跟着出了城,坐在车上,笑着…哼着歌,那三个闺女,三个娃,哼着歌…”
“传信的小旗…小旗说果毅营被打残了,打散了,没粮,让我们…让我们将粮,送到舆图上的南阳坡,原本,直说是城外百里,可越来越远,越走越远,想回,都回不去了…”
“到了,我们都到了,可…”
“可果毅营的兄弟们,没来…”
“来的是游骑兵,百名凉戎游骑兵…”
盛兆军的瞳孔渐渐对了焦,望着楚擎,依旧是泣不成声:“百姓无马,跑不掉,拉车的马,不能用,用了,粮就被抢跑了,没了粮,果毅营那些步卒,就没吃的,没法子活着回去…”
楚擎点了点头:“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死战,死战,死战…百姓们死战,我和张举,亦是死战,死战,守粮,死战…”
“赢了输了?”
“赢了,打赢了。”盛兆军垂下了头颅,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声音,是那么的嘶哑,仿佛每说出一个字,就要平添一分痛苦:“死战,战死,为死战,战死了大半袍泽,我们没马,没马的,要如何对阵凉贼尤其,百姓,也死了近半。”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