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对她们这些归义人家虽也不乏名爵奖酬,但也仅仅只是虚荣而已。客居异乡、资业俱无,崔氏所言衣食都难以为继,也绝对不是夸大其词,而是确有其事。
她家在关西虽然也不乏亲友故识,但各自处境都不甚从容,偌大一户人家也没有一直仰仗别人接济的道理。崔氏叔父崔彦穆与韦孝宽旧是洛下同窗,几年前独孤信丧偶,在韦孝宽的牵线下,崔氏才成为独孤信的继室夫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崔家是既没有能力、也没有心思给崔氏准备什么妆奁陪嫁,倒是从独孤信这里获得了大批的钱财资货,也让一家人的生活有了极大的提升改变。
当听到这小娘子问起妆奁时,崔氏是既有些尴尬、也颇为羡慕,羡慕这小娘子还有计议妆奁私己的从容。
这么想倒也不是贪财爱货,陪嫁的妆奁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着女子在夫家的地位与话语权,崔氏对此就深有感触。
她虽然是名义上的当家主妇,但实际上家事能作置喙的也并不多。就比如这一次,子女婚嫁这样的大事,哪怕并非崔氏所出,但是身为户中大妇,于情于理她都该有知情权乃至于决定权。
但是夫主有什么样的计议决定,既不同她商量,甚至如果不是发生这样一桩阴差阳错的误会,连通知都懒得通知。
即便如此,崔氏对此却也无可奈何,一点争取自己大妇话语权的办法都没有,昨晚甚至要靠妙音这小娘子出面圆场,才共夫主之间化解了误会。
归根到底,崔氏就算恼恨夫主不够尊重她,她甚至连一个避而不见的临时去处都没有。衣食住行凡所用度,皆仰于夫主赐给,自然也就没有作异声异计的资格。
「阿母那时过得也真是辛苦,我还记得初相见时,我共诸弟妹不肯听从阿母说教,那时并不懂事,恐怕被阿母虐待。现在想想,阿母不厌我们这些顽劣少类,仍肯入户相亲,已经是非常的情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