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景有些愕然:“你方才不是还说这一路上荆棘连天,可并不好走?”
宁严冬哈哈一笑,道:“我修了一身气血,只可惜守着这太华残柱,一生不曾远行。
如今正好,陪陆先生走上一遭。
像是陆先生这样有学问的人对于太华城而言太过重要了,若你途中遇到歹人,或者遇到妖魔,又或者去大荒山上遇了险,一去不回……那学堂中的孩子们便求不了学了。”
陆景道:“对于太华城中的百姓来说,学问其实并无多少作用。”
“自然有用。”宁严冬斩钉截铁:“且先不说科举改命,读了书、读懂了许多道理、读懂了许多学问,看自己也能看得更清楚些。
更何况……”
宁严冬说到这里,又低头看了看大地,似乎是在看着太华山。
“太华山上关于天柱的传说已经太久,太华山上很多人一代又一代守着这座荒山,便是在守着这天柱。
可这天柱已经破败太久,总感觉再也立不起来了。
所以我总在想,我们这一辈人已经再难离开太华山,这一辈子守在太华山倒也无妨。
可是年轻一辈乃至那些孩童若是再将这一生蹉跎于这贫瘠之地,实在有些可惜。”
“读了书,见了书中的世面,识了字,往后再下山去,见天下的世面也就不再那般难了。”
“至于这太华山……我们这些人再守一守便是了,年轻一辈练了武,读了书,就莫要守在这里了。”
宁严冬张嘴笑着。
陆景看着他黝黑的面容,问道:“你年轻时,可曾想过离开太华山?”
“自然想过。”宁严冬道:“只可惜我那老父亲那时还藏着一块天柱残石,正因为那天柱我才能修成如今这等修为,虽然身在贫瘠之地,可这一生终究未曾忍饥挨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