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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十年(7 / 8)

的将笔搁回笔山上,砚里的朱砂明艳如血,忽然忆起当年教她写字,琳琅……斜玉,双木,斜玉,良……朱砂写在柔软的上用露皇宣纸上,一笔一划,她的面颊红如朱砂,连耳根都红透了,神色认真如蒙童。玄烨……一点一横,一折再折……他的手下握着她的手,笔迟疑顿下,她声音柔柔低低:“奴才欺君罔上……”果真是欺君罔上,原来她竟写得一手簪花小楷。

她藏了多少,藏了多少……不依不饶,罚了写字,“昼漏稀闻紫陌长,霏霏细雨过南庄。云飞御苑秋花湿,风到红门野草香。玉辇遥临平甸阔,羽旗近傍远林扬。初晴少顷布围猎,好趁清凉跃骕骦。”竟是写了御制新诗来应命,她就是这样机智可人,字迹那样清秀妩逸,功底必是临过卫夫人的《古名姬贴》,临过赵夫人的《梅花赋》……

他提了笔在后头写:“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只这一句,她便微微变了脸色,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聪明如她,知道他真正要写的话,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烛火盈盈里垂下头去,他只以为是欢喜,却原来错了,从头到尾都错了……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窗外雪澌澌下着,暖阁内地炕火盆烘着一室皆春,他微笑着道:“朕比义山有福气,起码更鼓初起不必应官入值。”却原来错了,从头到尾都错了……

他在迷朦醉意里执着旁人的手说过:“我一路寻来,只是以为她是你。”只这一句话,令得宜妃那样刚强的人泪如雨下,感泣永生。他翻过身模糊睡去,唯有自己知道,其实这一路寻来,都是将旁人当成是她。

只是她,十年来只是她,这一世,只怕也只是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九五至尊,天子万年,四海之内,千秋万岁。却独独有一个她是恨不得,得不到,忘不了。

这十年……这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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