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真汉子。”潘尼兹说起这一段的时候每次都会不由自主地直起身体,用手指模仿枪支的模样指着太阳穴:“他就这么突然了结,一丝一毫犹豫都没有,这太可怕了,讲真的,那一瞬间我有些后悔,我想,他赢得了我的尊重。”
这是1861年的事了,但到了20世纪,欧洲贵族们只要讨论到唐人街,依旧会提到教父唐和他那位不怕死的蒙古勇士,把这一切说出去的那位请来原本打算跟李忠蒙绝对的剑术师,他后怕不已,这样的人若真的和他比剑,死的只能是他,大英博物馆的第二桩命案又与教父唐有关,但这一次潘尼兹并没有出来澄清,显然,眼下境况与昔日早已不同。
“章片裘会是个人物,他不从我这里攻破,也会从别的人那攻破,对他客气些。”让潘尼兹能做出这个判断的,除了李忠蒙的倒下,还有章片裘当时的镇定,伴随着枪声,章片裘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明明极为震惊、痛苦,甚至很可能灵魂在那个瞬间都是撕裂的,那咕噜噜冒脑浆和血的头就倒在脚边,这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最亲密的战友之一。
阳光洒在血雾上泛起五彩的斑斓,还那么年轻,那么强壮,瞬间变成了尸体,连一丝丝抽搐都没有。
“教父唐!哦,我的上帝,必须称呼他为教父唐,而不是唐人、秦人、猪猡,章先生都不对,就得叫他交付糖浆。”酒馆里围了一圈人,剑术师说得口沫横飞,满眼敬佩:“我当时吓得一哆嗦,教父唐却就这么看着地上的李忠蒙勇士,哦,我的上帝,尊敬的李忠蒙勇士脑袋一直咕噜噜冒血,教父唐后退了半步,他不想踩到他的脑浆。”
“他是吓坏了,还是痛苦地咆哮?”旁人已经听了无数次,却依旧饶有兴趣问道。
“没有,他……他没有!”剑术师咕噜噜大口喝了口酒,这一段他说了无数次,但每次说到这,都得喝几口压压。
“真冷血,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