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平静的海面培养不出优秀的水手,但温之藏压根没在水手的范围内,他是个瘟神,是个最恶劣的水鬼。
这么多藏品交给他,岂不是两下就被败光?如果说这是之前章片裘的担忧的话,眼下这担忧已经不复存在,无力地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已然高过自己的独子。
他小时候,明明很像温默的。
比如骑马。记得那时才五岁,他翻身上了一头性格还未稳定的小马驹,居然上马就能骑,那英姿飒爽的模样,与温默如出一辙;比如翻白眼微微昂起头,嘴角勾起,眼皮子一翻后,朝着对方走几步,挑衅又自信,像头小狮子,简直是温默的翻版;
好端端的孩子,怎么长成了这样?
是啊,16岁不小了,霍去病16岁都带兵打仗了,谢寻16岁已经成为了章片裘的左膀右臂,但他呢?且不说他具不具备管这么一个大摊子的能力,开烟馆这一项就知道此人做事毫无敬畏,不讲原则。唐人街乃至礼扎教父领导下的黑手党,都严禁碰触大烟,他也成百次,上千次,上万次跟他说过这规矩。
这么一比,泡个妞在他身上已经不算个事了。
章片裘闭上眼,最后一棵稻草压过来的绝望过后,再睁眼时,与以往横竖打一顿不同,他只是挥了挥手要他离开,或许作为一个父亲,只有对儿子有了无力的绝望,才会弥生更多的宽容。
罢了,连发火的怒气都没了。
“他诸事繁忙,近日的睡眠都很少,每每只能小憩,常惊醒。你不要这样惹你父亲生气。”秀娘拉着温之藏火速离开,低声教育着,她的身份在唐人街不旁人不同,大少爷的衣食住行全是她安排,加上一辈子未婚,对之藏的心真得不能再真,这就是半个娘。
“不会了。”温之藏的手拂过灌木丛,从里头扯出一根草。
“不会就好,你也大了,这一摊子都得交给你,唐人街都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