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嫣坐在马车内,哪怕这是一辆以平稳而著称的四轮马车,可到处坑坑洼洼的,还是将她颠簸得够呛。
其实这条连接驿道与长安直城门的官道并不长,如果是天气好的时候,不到小半个时辰,拓跋嫣一行人就能赶到直城门外。
可今天实在是天公不作美,拓跋嫣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才让望眼欲穿的沈赤黔终于给等到了。
“太妃!下官沈赤黔,奉梁公之命,在此迎候。”
沈赤黔连忙上前,隔着门帘行礼。
以桓熙的尊贵,当然不可能亲自前来迎接拓跋嫣,除非是前线凯旋的大将,或者是朝廷的特使已经桓熙的至亲,否则他无需自降身份。
拓跋嫣当然认识沈赤黔。
但凡出门在外,桓熙的衣食住行几乎全由沈赤黔照料。
故而,别看沈赤黔只是一个小小的左郎将,整个关西也没有多少人敢得罪他。
他有的是机会在桓熙心情不好的时候给人上眼药。
拓跋嫣显然很清楚不能小觑了沈赤黔,她伸手撩起门帘一角,带着歉意道:
“今日道路难行,妾身来得晚了,还请郎将切勿见怪。”
拓跋嫣还是为亡夫穿着孝服。
俗话说,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
拓跋嫣本就生得貌美,否则桓熙与刘悉勿祈又怎会觊觎她。
如今身穿素白的孝服,更是惹人怜惜。
但沈赤黔却目不斜视,仿佛在他眼前的只不过是红粉骷髅,区区臭皮囊而已。
他拱手道:
“太妃何出此言,下官职责所在,就算是望穿秋水,也得将太妃盼来。”
说着,沈赤黔直起腰来:
“不过,太妃确实让梁公等得太久,不如就由下官为太妃引路,让太妃能够当面向梁公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