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城内李三才的私宅中正在待客,这客人名叫顾宪成。
他虽然早就听说顾宪成,但这次却是第一回见到。
李三才摸不准他到这里来的意思,因此请了两个当地耆老来作陪。
真的就只是当地耆老,年龄大,家中却没有子嗣有功名。
顾宪成看着桌上的几盘青菜,又看了看大开的宅门。
“天热,这大门敞开,凉风顿起,泾阳先生以为如何?”
“……漕台高见。”
两个耆老能够坐到总督漕运大人的家里陪客,脸上都是与有荣焉的激动。
“二老可知,泾阳先生在常州府开门讲学,有教无类,远近读书人都齐聚泾里。二老家中子孙如果有心进学,今日是近水楼台,多敬泾阳先生两杯薄酒,那就前程无量了。”
李三才笑呵呵地看着顾宪成,两个耆老顿时闻言端起酒杯。
虽然尊重,但顾宪成看着并不是下酒菜的青菜,也知道李三才今天并不愿与自己深聊。
这时,圣旨入城,要李三才去接旨的消息也传入了府中。
顾宪成告辞离开了,回到旅舍盘算着下一步如何再继续筹款重建东林书院。
而过了一个多时辰,李三才又遣人来请他过府一叙了,说是中午招待不周。
顾宪成想了想,再度去了李家。
这一次,院门关上了,也并无其他客人。
顾宪成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犹疑地看着李三才:“漕台,不必如此奢费吧?”
李三才浑不在意,先请他入座,随后才道:“此前是给人看的,现在才是吃的。叔时兄,家宴何必拘礼?兄台清名,我一向是敬佩的。”
他的做派称不上前倨而后恭,顾宪成也没什么能够帮助到李三才的。
毕竟李三才乡试时的座师可是王锡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