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家驭去信,她的婚事,我在京里留心。宋家不能体谅我们王家,那便好聚好散吧。”
“可诸位大人请见,父亲一概婉拒了,真不会污名满身吗?”
“污名满身?”王锡爵自嘲地笑了笑,“早就污名满身了。天下最不好做的就是阁臣,在不同的位置,谁又能体谅谁?况且现在卷宗已经抵京,想要我们几个老家伙出面的那些同僚,难道不知道这因果怎么来的吗?没有具体做法,遮遮掩掩地劝陛下息事宁人,那不是南北官绅都自恃为国朝根基,要陛下退让吗?”
“可是这样下去,江南真的会出大乱子,这也是实情啊。”王衡不理解,“难道陛下真要杀得士绅离心?”
“杀士绅?不。”王锡爵凝视着儿子,谆谆教诲,“有些人说的是没错的,在野乡绅罢了,真是他们有那么大能耐吗?陛下要杀的,是官,是或者因畏事而调和、或者因私受而纵容的官。”
“……儿子不太明白。”
“那就继续看着。”
北京三法司首官里面,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都到了南面,而都察院左都御史还留在京城。
南面呈来的案情和卷宗,都察院这里也有一份。
这些时日,没多少人找温纯,因为他在九卿里之前就不算有存在感。
他是在浙江做过巡抚的,现在看着卷宗里呈上来的内容,温纯的头皮发麻。
细节不在呈述上来的审案过程题本里,细节都在卷宗里。
南京诸官知道这些卷宗内容吗?温纯没有把握。按他的经验,具体审了哪些内容、有哪些供述,应该还是会透露出去的。
但最近两京官员们的呈奏,又好像并不知道那些绝望愤怒的获罪士绅都说出了哪些内容。
皇帝看到了这些内容会作何感想?
大婚过去七天后,八月十九,朝会再开。
乾清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