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通过考功名和断私底下孝敬弥补厉行优免和清丈田土的损失。
地方虽然多了存留钱粮,官吏们的那些勤职奖廉银却是远比不上以前所得孝敬的。
一方面实际拿到的钱更少了,另一方面还是要仰仗乡绅大户治理地方,而官吏们欲壑难填啊。
最后因为他们还是得想方设法为自己搞银子而害民,闹得其余无辜乡绅被降了优免,这冤屈不该喊吗?
最重要的是,顾宪成顾允成他们相信在职为官者必定害民更多。
因为只要乡绅大户们真在利益上与他们“脱钩”,咬牙扛着这些年施展出“苦肉计”以退为进,最终暴露出来的必定是官场问题更大。地方上往日里就进行的不错的工作,因为缺少了乡绅大户的积极配合,最终也一定会出问题。
到了那种时候,自然是朝堂上的人都不行,自然是要有一批大换血。
年轻的皇帝看着已经添官加俸了,国事却越来越难办,到时又能够保留多少锐气呢?
顾允成看着他们离开,知道他们会想到更多的法子。
总之,顾家所在这一里是已经“高风亮节”地率先解运白粮了,而且干脆不要县里给什么脚役银。
朝廷怎么说,顾家就怎么做,一心讲学。
天下就是这么一潭浑水,士绅这边越清白,官吏那边就越黑。
至于想不通透这个道理的,还幻想着回到以前的,那就活该家道中落甚至锒铛入狱。
顾宪成已经看到了这其中蕴藏的机会。只要能够保住书院、壮大书院,那么往太学和科场培养出来的学生越多,将来就越主动。
陛下和新党的刀既然已经抽出鞘,哪有不舞上几年的道理?
历朝历代,哪次新法不是总要折腾个数年甚至十数年。
但基本也只能折腾这么久,最后往往再调和一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