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二十八年新君登基的前后,此刻已经是泰昌二年的秋日,中枢都没有内阁了,一房四院代之。
天下不知多少官绅都陷入自己自首之后能不能安全的忧虑之中。
虽然他们都知道长兴知县舒柏卿刨了二十七万多两出来,皇帝真的没怪罪他是那么多案子的“同谋”。
可是有很多人不只是和光同尘,有很多人手上实则是沾了血的。
浙江的做法,其他地方暂时还不知道。
刘元霖等人想了许久之后,才知道沈一贯真正玩的手段是什么。
“……他们这是逼我们自己认罪!”陈经济握着拳头,“以无罪之身担如此罪责,难道还真把银子记在他们名下,让他们退回来?”
“……要我们给陛下自陈罪状,留下案底,让陛下使过?”
刘元霖咬着牙:“舒柏卿的例子!”
长兴知县舒柏卿就是这么干的,只不过他把自己的罪行也曝于百姓了。
结果对那么多士绅大展官威,他倒是一时博了个青天名声。
“可是就算要效仿他,仓促之间,哪里找来那么多现银?难道要现在慌忙去变卖什么?”
刘元霖又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可以存留不少……”
没错,说是存留了,除非没有那么多现银存留下来,又在账上先记着,三年之内再慢慢还清。
但三年之内,该呈上去的学政、水利、路桥事,又不能不办到。
新的鉴察院必定会像今年派下学籍监察御史一样,专派御史巡视这些事。
“……谢曰可的话,能信吗?”
“……龙江公面前说的话,总要作数吧?”
他们真的来不及了,马上就是十月,太学考选必须有结果,皇帝要求了今年的第一批太学生年内入学。
而太学考选,与士绅考察又是相关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