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因为“妖书”而离朝的重臣,现在又被征辟回来了。
吕坤先弯了弯腰,然后谦虚地说道:“臣虽于水利、音韵、医道都有些涉猎,但臣治学,还是以气理为主。”
“听说卿回去后,授徒讲心学。卿的《呻吟语》,朕也看了看。”
话题就这么被带到了今天的正题里,吕坤回避了皇帝对他杂学造诣的好奇,表情挺严肃地直接点到学问。
其他人不由得都严肃起来。
这里面,既有更重理学的,也有推崇心学的,还分成不同流派。
譬如吕坤虽然也讲心学,但他和李贽在很多方面也有分歧。
事实上李贽和他们几乎所有人都有分歧。
朱常洛听他谈到气理,脑袋就有一点疼。
不是说哲学不重要,但是大儒们学问高深之后,往往进入到思索大道本源的终极问题,反倒会对具体学科不屑一顾。
朱常洛做过功课的,比如说吕坤就坚持认为“天地万物只是一气聚散”,反对理学里“理在气先”,反对把道与器、理与气分割开来看。
朱常洛也是有功底的,知道这些学问精深的大儒心目当中,学问大道自然就是哲学问题。
因为哲学研究整个世界,想要求得对世界本源和发展规律的认识,并为人们认识世界改造世界提供方法指导。
唯物唯心本就有得争,朱常洛现在想要的就是他们至少认识到一点:具体学科的进步是可以推动哲学发展的。
微微停顿片刻,朱常洛就说道:“朕还看了很多,从古至今。”
众人看着他,眼神里多少有些古怪:你这么年轻,又能看多少?还从古至今。
“朕年轻,自然才疏学浅。”朱常洛倒是立刻响应了他们的期待,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又道,“那就先抛砖引玉,阐明朕的主张。要不然,这太常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