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前朝得失的宗旨,述而信之。今时今日,卿等可述、可好之古,则是虞夏商周而至秦汉唐宋明。”
这八个字,说的是儒学的由来。司马迁所记:孔子乃因史记作春秋,上至隐公,下讫哀公十四年,十二公。据鲁,亲周,故殷,运之三代。
在总结和继承了此前三代“亲亲”、“尊尊”的传统文化基础上,在提炼了更早时期六德、六行、六艺的基础上,他才提出了自己的思想主张,但同时也说自己只是“述而不作,信而好古”。
朱常洛给出自己的观点:“总结历朝历代得失,不断推陈出新,正是儒学本色。孟子说出了政在得民,董仲舒兼采百家有了天人感应。而后程朱主张了理学,如今又繁衍出心学。儒学本就不断在变,如今为何不能再破桎梏?只不过是儒学千余年来都是显学,因而成门成教。朕以为,这是两回事。”
最后一锤定音:“今日卿等再有见解,该从学问本身来谈,不该从儒门、儒教的立场来谈!”
两个临时的起居注官一口气记到了这里,手腕都开始微酸,而后敬畏地看了一眼皇帝。
不管怎么样,皇帝这番话至少是对儒学的源头和变迁都有非常清晰的梳理。
说的话非常现实,最后也点破了此刻这个燕朝的本质起因:儒本不神圣,正如皇帝也本不神圣。
中间虽然隐去了唐时的天命论,但点出了天人感应,其实也就说明了天家和儒门只不过相辅相成。
如今这个燕朝,其实不是因为儒学该不该改变,而是皇帝口中的儒门、儒教愿不愿意改变。
大殿之中顿时沉默着,大家的目光看着的只有两人。
一个是申时行,一个是孔尚贤。
前者是太常大学士,如今专管的正是天下文教。后者是夫子后裔,若说有儒门,他家是“门主”,若说有儒教,他家是“教主”。
朱常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