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义不算一直看得很懂,但此时只微笑着:“陛下学问精深,只解了申汝默一惑,此后便势如破竹。如此一来,大事成矣。”
“只算开了个头吧。”朱常洛往后走着,“借势撩拨了一下,回去之后醒过神来,说不得又有不少人后怕。学以致用四个字说来容易,但是到底有多少人其实是不学无术的?又有多少其实只是庸才?”
怎么可能有顺风顺水的改良?官方显学的任何变动都会触及很多人的利益。
要不然,同样是发端于理学的心学以前也不会受到那么大的打压。
但对朱常洛来说,只要他这个天子积极介入到了学问之争,无非是用谁不用谁的导向罢了。
他们能不能提炼出一些“社会科学”领域堪称定律的东西,朱常洛倒是拭目以待。
出了一身汗,他冲着凉,也问外面:“大热天的,武举会试和恩科筹办如何?”
“枢密院和进贤院分别在办,眼下还未尽数抵京,时间暂定在九月,贡院还要办北直隶乡试。”
“你去礼部一趟吧,这恩科的题,不妨把今日议定的一些东西也放进去。变化,总不能只留在嘴上。其他题仍如往常,但策论可以论一论学问思想嘛。他们应该也担心选出一大批顽固守旧又年轻易激的士子。”
“臣领旨。”
田义领命去了,朱常洛面带微笑地站在那。
身旁一个木阶上,乾清宫的女官拿着水瓢添水到架在高处的水盆里。
朱常洛已经洗上了淋浴,旁边又有一个女官抿着嘴为他擦着身子。
“你们说,这样沐浴是不是省水一些?”
“……是,奴婢们倒不用每回都装满一大盆。”
朱常洛笑了笑,又低头看了看:“就是不好把地板也挖开,再铺个管子排出去……”
他脚底下倒是以前的大浴盆,用来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