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皇儿不孝,恳请父皇挽留申少师。太岳公文集,父皇实录,非申少师主持不好编修。”
申时行看着朱常洛的背影,又跪了下来磕头:“臣虽老迈,不敢辞也!”
朱翊钧放心地说道:“……甚好。”
那一段难堪的故事,申时行知道得最多。
他来主持,自会好生涂抹,让两人在青史上都别那么难看。
“田……枢密……宁远侯……还有……”他一一看了过去,再说了对臣子们说的最后一句话,“好生……辅佐……皇帝……”
有先有后,但没有不明白的:做了二十八年皇帝却几乎全靠张居正撑起他一朝功绩的朱翊钧,这是正式而亲口地对群臣把江山托付给已经做了三年多皇帝的儿子了。
说了这句话之后,他的状态已经明显比之前要差了很多,奄奄一息。
今天在场的臣子这么多,人人都受了莫大的震撼。
他们告退离开后,其实就将进入准备国丧的节奏里。
最终只有父子二人心情复杂地四目相对,李太后也终于悲痛地走了过来,看着饱受病瘫之苦三年多的儿子。
今天他开了口,却没有抱怨什么。
如今他看着朱常洛,又看了看李太后。
“盼能……赎过……盼……江山……永固……”
他始终没有对朱常洛说一句温和的话,朱常洛也不需要。
只有三个人知道的秘密,现在即将会少一个人知道。
李太后痛哭出声:“苦了你了……苦了你……”
朱常洛看着仿佛释然的他,心里知道可能是纳了张双梅为妃、恢复张居正名誉的事情刺激了他。
不是那种被气到了的刺激,而是终于要面对自己内心的那种刺激。
身体越来越差,越来越走向终点。张居正被平反了,后人如何议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