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十年就这样到了。
正月初六,山东衍圣公奏疏抵京,奏请由朝廷遣命官官勾祭田,曲阜大成先师庙所需以后概由山东地方列支定额给付。
曲阜知县也再度请辞。
朱常洛看完问王安:“没闹出什么事?”
王安垂袖回答:“族老自缢一人,病死两人,孔府械斗了一场。”
朱常洛笑了起来:“哦?衍圣公久不在曲阜,怎么压下去的?”
“衍圣公舍了自家三处庄田,还有济宁、临清共六处产业,把本支旁支彻底分家了。得旁支之助,本支那些人也闹不大。”
“这么说,没用山东官衙的人?”
“没有。”
遥远的皇帝对曲阜的动静了如指掌,不论这些信息来自山东官府还是王安麾下改革之后的内察事厂。
朱常洛感叹了一声:“千年富贵,毕竟不简单,总有存续之道。”
偌大一族,三条高层长者的“贵命”。于孔氏而言,内部毫无疑问称得上一场“政变”。
除这三条命之外,其他内部流血,可以想象。
但孔尚贤总算是自己也开始破财消灾了,他于族内的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论述。
今时今日,他在朱常洛这里能过关。
“去告诉孔尚贤的儿子,三日后拜相,他宜代父观礼。”朱常洛吩咐着,“衍圣公体国之心,朕甚是欣慰。传旨,衍圣公精研格物致知论有成,授太常学士衔,着其于兖州主持泰南书院。”
山东如今共有三个王府改成的书院:济南德王府改成的太学山东书院,这是和太学中学苑具有同等学力、学成可授举人的官学;兖州鲁王府改成的泰南书院和青州衡王府改成的泰东书院,这两个稍次一些,只能授生员。
给了孔尚贤一个事情做,却又不是主持着山东的“最高学府”,朱常洛也算给出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