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哪里行差踏错,要被陛下论死呢。”
王尚书今年正好七十,气色看起来反而还比张居正更显精神。
唯独愁眉紧皱,稍显阴郁。
张居正屁股离坐,半起身接过茶杯。
他当然听出王国光对昨日廷议上的事有些哀怨,事实上,这种情绪在老臣中极为普遍。
“汝观,翁大立炮制冤案,戕害了三条无辜性命,你我岂能自甘堕落,与之混于一谈?”
什么叫无辜?
就是本来正经活着,突然就被抓进了大牢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带着清白出狱的期盼,最终却被押送刑场,在绝望中被一块肉一片肉地割下来,直到浑身血淋淋地哀嚎而亡。
这就是无辜。
张居正不爱喝豆浆,说着话的功夫,只象征性地呷了一口。
王国光听罢,微微摇了摇头:“叔大,我一生行得正坐得直,有些话我不怕说了被陛下听去。”
“人命和人命是不一样的,你我朝臣只认识翁大立,哪见过什么婢女荷花?”
“是,刑部是办了冤案,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为官一生,谁能半点不出差错?”
“若是轻易对翁大立论死,以后谁还敢尽心做事?”
“元辅,陛下只是为了削山头,何妨留翁大立一条活路,哪怕夺去文字,流放三千里也好,朝野内外必能盛赞陛下仁德。”
王国光当然不是真怕自己也步了翁大立的后尘,自入仕以来,他还从未行差踏错过。
初为官时所著的一首铭志诗——山西王国光,初任到吴江。若受一文钱,客死不还乡——至今都还常伴王国光左右,眼下就挂在户部大堂之中。
他只是想求情,也就求了。
张居正闻言,缓缓放下茶杯,一时无言。
他当然理解这些老臣,什么荷花不荷花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