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也只有一个名字而已,翁大立才是活生生的人,至少在记忆中见过、谈过、争过。
况且都做到廷臣这一步了,公文里动辄都是死伤千百,三这个数字,恐怕打动不了铁石心肠。
说句心里话,他张居正在乎么?
张居正扪心自问,不免自嘲一笑,他摇了摇头,将王国光的恳求挡了回去:“汝观,不一样的,你若看过卷宗便明白。”
“当初翁大立与张国维,并非行差踏错,而是明知冤情,故意屈打成招!”
“至于以后谁还敢尽心任事……坚持不结案的潘志伊,起复刑部后,想必会比翁大立等人做得好。”
话说到这里就够了。
毕竟公理道义上,翁大立终究站不住脚。
但老友当面,张居正顿了顿,还是补了一句:“汝观,对于你我而言,自然只熟知翁大立;但对于外面的百姓而言,荷花才是活生生的人。”
“民心所向,往往在这桩桩件件里面,一如陛下所言,覆舟水是苍生泪。”
“你我廷臣宰持万化,代君牧民,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这下轮到王国光沉默了。
王尚书本就不是能言善辩的性子,此时张居正劈头盖脸一通道义大局砸下来,直让人失语。
好半晌之后。
“唉。”
王国光第二次叹息:“罢了,元辅此来所为何事?”
俨然是揭过了这个话题。
张居正也没有纠缠的道理,顺理成章地说起了此行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国之根基,财政大事,清丈!”
整肃队伍,说到底还是为了做事,不能本末倒置。
皇帝在这一点上,向来拎得很清楚。
王国光闻言,轻轻皱起眉头,直言不讳问道:“清丈能有什么疑难,竟让陛下不方便出面拿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