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语气,留有余地道:“不过当年傅灿做的事也不厚道,商人富庶,没道理加收全县的人头税。”
“加上这数十道杂税繁重,民生困苦,才使得六县一点就燃。”
殷正茂、许国勉强应下。
内臣与户部诸臣纷纷出列:“臣等失察。”
朱翊钧也不做理会,自顾自继续说道:“朕虽然不会径直免除歙县一干杂税,但此次税改,可以徽州府为试点!”
“与松江府一般,合并数十道杂税,再以方才廷议所言,取消人头税!”
“以户部清丈贴文,折合清算,重新拟定田赋、商税等正税。”
许国豁然抬头。
什么叫御下之道,这就叫御下之道!果真是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殷正茂并未想太多,脸上只有纯粹的惊喜。
重新定税!
几十道杂税合并清算,能汰撤的银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地方上重复征收的杂税多如牛毛。
比如方才帅嘉谟口中的协济,就是重复征收的人头税,其中一笔交给金衢道,一笔交给徽宁道——只因为徽州本身由徽宁兵备道保护,后面换防给了金衢道,兵备道偷摸着没告诉徽州府而已。
全都掩盖在三班六房的祖宗成法,或者说政策惯性中。
一旦清查杂税,无论是祖宗成法,还是掩盖在下的乱税,全都可以借机一扫而空!
更别说还要取消人头税,果真万家生佛啊!
别说区区丝绢税的不满了,这等功德,歙县给他们三人建生祠都不无可能!
徽州府三小只兀自畅想,负责拟制的中书舍人迟疑片刻:“陛下,应天巡抚孙丕扬刚才被罢免,可要下诏应天巡按鲍希贤?”
下诏总要有个接旨的人,总不能让孙丕扬一边改税,一边收拾回家。
朱翊钧面无表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