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画卷边缘,指尖传来绢帛特有的温润触感。他屏息凝神,目光重新聚焦于画幅之上,试图从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线条中捕捉新的线索。
绢帛上的墨迹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微光,远山用粗犷的笔触一抹而过,与五代时期的画风契合得天衣无缝。耶律倍的坐骑昂首嘶鸣,鬃毛在风中翻飞,连马蹄下溅起的尘埃都清晰可见。
马背后那列侍从盔甲鲜明,个个身形矫健,显然不是寻常兵卒可比。
陈阳的目光从侍从们紧握的刀鞘扫过,最终停在了画面中央那个略微靠后的侍从身上——那人虽不起眼,却莫名让他心头一紧。
放大镜下的绢帛纹理细密,那侍从手中长戟的刃口处隐约可见几道暗痕,长戟顶端,一点寒芒若隐若现,竟让陈阳想起古代战场上的血雨腥风。侍从腰间玉佩在微弱光线下泛着异样的光泽,那纹路并非普通龙凤呈祥或福寿图案,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几何图形,由内外两层圆环交错而成,外圆雕刻着细密的鳞纹,内圆则布满如同水波般的涟漪状纹路。
这枚玉佩在画面中并不显眼,若非陈阳特意留意,几乎会被忽略。
他眯起眼睛,手指不自觉地轻触屏幕上的放大区域,将那侍从的姿态、武器、乃至玉佩的每一道纹路都尽收眼底。侍从侧身而立,左手扶戟,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但那姿势却透着股难以言喻的警觉与防备。
玉佩的位置恰好位于侍从腰际最显眼处,却又不会喧宾夺主,与整幅画的构图融为一体。
陈阳的目光反复在那侍从和玉佩之间逡巡,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上一世自己去波士顿博物馆时候,看到的那幅《东丹王出行图》的细节。
突然,他注意到侍从脚边的地面上,有一块不易察觉的阴影,形状与玉佩上的几何图案隐隐相合。
陈阳的心脏猛地一跳,他再次调整放大镜的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