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近在咫尺同样没有情绪的李肇,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有劳殿下……”
她没有力气争辩,顺从地张开嘴,让那苦得人头皮发麻的药汁,顺着喉头艰难地滑下去……
好苦!
如同吞了一团炭火,从喉咙灼烧到胃里。
一勺又一勺,李肇喂得沉默而耐心。
直到药碗见底,他才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将空碗递给小昭,再取过丝帕,细细拭去她唇角沾染的药渍。
“可有不适?”他问。
薛绥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药力如同烧红的银针在经脉中流窜,带来阵阵疼痛……但奇异的是,肺腑深处的滞重感似被猛药冲开道缝隙,竟让她得了一线清明。虽仍虚弱,眼神却亮得惊人。
“还好……想来是……死不了了。”
她靠在厚软的枕上,微微喘息着,望向天枢。
“舒大夫,我娘如何?”
“死生一线。”天枢答得简洁。
李肇看着她苍白面容,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你放心,此事孤定彻查到底,给你和你娘一个交代。”
薛绥心头猛地一跳。
她知道,“交代”二字从李肇口中说出,绝非寻常意义上的惩戒。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清算。
“殿下打算如何做?”她追问。
李肇并未直接回答。
他站起身,挺拔的身影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好生养病。孤要娶的,不是一个缠绵病榻的药罐子。”
薛绥眼皮微微一跳,尴尬地瞄向天枢。
天枢面无表情,仿若没有听见。
“……”
气氛一时凝滞。
李肇丢下这句话,不再看她,转身走向天枢,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稳。
“有劳舒大夫照看她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