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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对沈季螭的用心有所怀疑。
沈季螭见他迟疑,又道:“代顾经年求亲吧。”
“什么?”
“我方才说女儿倾心于顾经年,指的不是灵舒,而是我与卫俪的女儿。”
“侯爷竟如此看好那小子?”
“当今可联顾、沈、裴三家之势,聚瑞、越两国之心者,唯此子一人。继顾氏之兵权,倚西界之力,取魏氏而代之,灭雍国而扫兖、虞,全一统中州之伟业……此你我毕生之志,不是吗?”
沈季螭说到这里,眼睛一亮,之后光芒渐去。
“我命不久矣,死前若能看到一点希望,也能瞑目了。顾北溟,你追随我多年,信我的判断吗?”
“我信侯爷。”顾北溟正色道,“顾氏必不负沈氏。”
沈季螭道:“如此,我心安了。”
……
顾北溟走后,沈季螭依旧倚在榻上,用手指拨弄着透过帷幔的微光。
直到薛举举走了进来。
她坐在榻边,捧过他的手,摁在自己的心口。
“侯爷,你许久没疼爱奴家了。”
“你看我这样子,还能做到吗?”沈季螭语气虚弱,道:“我要死了啊。”
薛举举问道:“侯爷就不能带奴家走吗?”
“你想为我殉葬?”
两行清泪从薛举举眼中落下,她却不肯松开握着沈季螭的手去抹,噙着泪道:“呜呜呜……奴家不信侯爷会死。”
沈季螭侧头看着她,眼神似带柔情。
可若细看,他分明比任何人都无情。
“我死之后,你把我的尸体烧了,骨灰洒到汋河里。”
沈季螭不管薛举举答应与否,又缓缓道:“做完这件事,你到崇经书院找一个人,他会保你一生无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