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昆明池当私苑时,那个男人却皱着眉说“那是百姓的水源”。
“他若不答应我做皇太女,我这些年的苦不是白受了?”
安乐公主突然拔高声音,金步摇上的珠串噼里啪啦撞成一片,“当年在房州,若不是为了他,我怎会被乡野村夫耻笑?现在他当了皇帝,倒要学那老妖妇犹豫起来!”
韦后抬手按住女儿的肩,目光扫过殿角侍立的宫女,声音压得极低:“今夜你带着内侍省的人守在偏殿,我亲自去送酪樱桃。”
“我已经让万骑营把住宫门,不许任何亲王靠近紫宸殿半步。”
暮色像浸了墨的棉絮,一点点塞满宫阙的缝隙。
李显坐在龙榻上,看着案头那本《起居注》发怔。
墨迹未干的几行字写着:“安乐公主欲以皇太女嗣位,上不许,争执良久。”
他看着门外的韦温,勾起了眉头。
刚想开口却被一阵心悸攫住,喉头涌上腥甜。
“陛下,该进晚膳了。”
韦后端着描金漆盘走进来,鬓边换了支素雅的珍珠钗,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都显得柔和,“御膳房新做了您爱吃的酪樱桃,加了西域的砂糖呢。”
韦温带着人让开了道路,让韦后缓缓步入两仪殿。
银碗里的樱桃浸在雪白的乳酪里,颗颗饱满如血珠。
李显望着妻子鬓边的珍珠,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他在洛阳上阳宫初见她的模样——那时她还是个穿浅绿襦裙的宫女,递给他一盏凉茶时,耳尖红得像这樱桃。
他没有回应韦后的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怎么,你想要对朕动手吗?”
“你身后的人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想要逼宫不成?”
“金吾卫呢?朕的金吾卫何在?”
李显大声的喊着,可是外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