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底下掘松,身子一沉、腰间一提,那石头便“咕噜噜”地滚出去三尺远。
开荒的速度,自不是当初比得了。
汗是出了些,却不粘不腻。
哪还像先前那般,锄头刨一阵就气喘吁吁、面红耳赤。
只觉体内那股子劲儿,一用便来,越使越顺,越使越带劲儿。
半月不闲,光是那山脚下的缓坡地,就一锄一锄地抡出了五六亩来。
这回却没种果树。
姜义琢磨了几天,便去寻了李郎中。
两人一人搬了张小马扎,坐在药铺后院。
一边喝茶,一边对着几本发黄的药草图册,低声合计了起来。
选的药材,都是些寻常草根。
什么荆芥、柴胡、透骨草、伸筋藤……
说不上名贵,胜在不挑地、好生养。
在姜义眼里,这些才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泡药浴少不得它们,强筋活血、舒筋通络,全指着这点草头。
李郎中一边捻着胡须,一边从后屋里,翻出了些存下的种子。
拢了小半包出来,嘴里还不忘嘱咐几句:
“这柴胡喜旱不喜涝,那透骨草最好薄土疏松,莫跟山菜挤一块儿种……”
姜义听得认真,连连点头。
收种子时跟捧金豆子似的,生怕撒出去一颗。
回到坡地上,趁着春土还带着点湿气,把那些种子一一分了类,照着地势种下去。
不紧不慢,手脚利索。
这些草药瞧着不起眼,真要是长得好,自家药浴便不缺底料。
余下的那些,李郎中也早拍了胸脯,说是按市价全收。
一通忙活下来,惊蛰也悄没声地翻了篇儿。
山里的草木都像洗了个早澡,透着股子嫩生生的绿意,风一吹,还带点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