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应着,心里却没太当回事。
毕竟那才刚生出来的婴儿,软得像未蒸熟的白面馍,哪儿瞧得出什么劲头来。
可真等他接过来,手臂一沉,倒是愣了一愣。
这小家伙瞧着轻飘飘的,实则一身筋骨藏着力道。
手脚蹬得飞快,小拳头握得紧紧的,一边蹬还一边哇哇叫。
声音虽细,却透着一股清亮不散的韧劲儿。
姜义心头不由一动。
这可不是头一回当爹了,前头两个儿子刚出生时啥模样,闭着眼都能想起来。
那是真软,是真虚,是真一点劲儿都没。
如今这一比,便知不同。
脸上还挂着老父亲的平静与深沉,心里却早打起了鼓。
这丫头,怎地像是带了把子力气来投胎的。
细一琢磨,才隐隐找着点眉目。
自这娃儿刚怀上起,柳秀莲便在自己指点下,日日练那门呼吸之法。
起初也只想着调养一番。
谁料这门功夫,越练越见奇处。
柳秀莲的身子,一日比一日结实,没了往日那股虚乏气,连面色都红润了不少。
这回临产,比起前两胎,简直轻省得不像话。
想来这孩子在娘胎里,便日日随着娘亲一呼一吸,耳濡目染,胎息相连。
这般日夜熏着,人还未落地,骨头却先强了。
这一通念头翻来覆去地转,姜义心头也不觉热了几分。
若那呼吸法真有此般玄妙,连娘胎里的小儿,都能受润泽、改体质。
那若是自牙牙学语起,便跟着练。
不论筋骨,还是气息,岂不是从根上就扎实了。
如此再传下去,等小女儿长大成亲,生出外孙,那资质又得拔高一筹……
屋檐滴水,代代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