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便醒了。
只觉身上透着一股子使不完的劲儿,连骨节都轻了几分。
洗了把脸,先赶着牲口上了后山。
又拐了个弯,绕去自家的果林和药地转上一圈。
几株杏树枝头已挂了小果,绿豆般大小,绿中带青,颤颤地被风摇着。
枣树也开了花,簇簇团团,倒是惹得蜜蜂不嫌早,嗡嗡地围着打转。
姜义踮脚看了看,嘴角微挑。
虽说是头年挂果,于大爷早叮嘱过,头茬果没什么好吃头,酸得能拧人眉毛。
但他心里到底是欢喜的。
又往药地走了几步,地里一派生机。
几样生得快的药苗已探出头来,叶子青翠,花苞饱满,勉强算是能采了。
不过药材讲究根深龄久,年头越长,药性越足,卖相也越体面。
眼下家里不缺吃穿,姜义便也不急,任它们在地里舒坦地长。
山下那十亩地,此刻倒是撂下来了。
去年为了家里生计,一年三茬,硬是把地力榨得干干净净。
如今家底回了点气,无论如何也该让地歇歇了。
只是姜义身上这股子劲不找处散,心里就像猫挠似的,闲不下来。
山上山下瞧了一眼,索性一咬牙,回家拎了锄头和竹筐,走到田边就动了手。
地不种也得养着,干脆将那十亩地来个深翻。
锄头一下一下抡下去,挖得足足两尺深,把底下湿润肥沃的黑泥翻了出来。
又一筐一筐装了,挑上坡去,慢慢地往山脚那片薄地上铺。
地头深翻过一遭,田力缓得快,也回得透。
坡地上新铺一层黑土,细润松软,往后风吹日晒、水润根养,也能熬成一方好地。
这些道理,说起来不稀奇,村里种过庄稼的,哪个都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