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修”“清心”之类,只一门心思盯着图谱上的果子问来问去:
“这个甜不甜?”
“那个脆不脆?”
“熟了能不能直接吃?”
那高个随从倒也耐心,索性照着口味,把几样果苗挑出来。
什么“玉脂桃”“火枣子”“水香梨”,一个个都听得人舌头发馋。
姜义却只是笑笑,也不阻拦。
说定了几样果苗,那随从也不多话,抱拳一礼,笑道:
“这些苗子就按账上幻阴草抵了,改日送来,再一并算账。”
说罢,脚步利索地出了门。
人刚走远,姜义便顺手拎起院角的锄头,拍了拍上头的泥,预备出门去地里转一圈。
脚刚迈出门槛,忽听得村道上有脚步声响,稍显急切。
抬眼望去,只见前头来人着一身旧布长衫,宽袍缓步,拂着日光走得颇有些风雅。
姜义眯了眯眼,认出是学堂的岑夫子。
身后还跟着一人,身形结实、步子沉稳,眼神如钩。
乃是县尉司那位林教头。
姜义心头略一打算,便有了个七八分的底,将锄头斜靠在院墙边,拍了拍手,整了整衣。
那边岑夫子远远扬声,语调比平日快了几分,带着几分难得的急切喜气:
“姜老弟!贺喜啊!令郎高中一甲,可真是大喜事!”
姜义听罢,眉心微动,眼中毫不掩饰喜色,也未料到小儿这般争气。
林教头随后也拱手作揖,嗓音洪亮如钟:“姜兄,贺喜了!”
姜义并未失了分寸,缓过些神来,只是笑着把功劳推了个干净。
“岂敢当此大喜,孩子资质浅薄,全仗夫子提点,林教头鞭策,方才有些寸进。”
几句推辞一气呵成,不卑不亢,倒显得稳重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