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义听了,心头虽惊,倒不意外。
打量了他几眼,见其虽狼狈却神情自若,便放下心来,接着问道:
“可详细些说说?”
刘庄主抖了抖衣角,嘿地一笑,语气松缓:
“这一趟进山,翻了三座岭头,冷风里蹿了几日,只瞧见些兔影鸟踪,往常那些个能露牙的,一个影子也没见着。”
姜义挑了下眉:“都躲哪儿去了?”
“还真是缩了起来。”
刘庄主抬手往东南一指,慢悠悠道:
“全聚在那片僻岭里头,被那三畜攒在一块儿。”
他顿了顿,嘴角含着点讥趣:
“模样还算齐整,有磨牙的,有扑树的,还有互相咬着试手的,瞧着倒像在操练兵马。”
姜义轻嗯一声,眼神微沉,没急着接话。
刘庄主却不着急,拍了拍犬背,接着道:
“我自是不惯这般阵仗,便想着上去敲敲山门,给它们瞧点颜色。”
他语气淡淡,语尾却带着些恼意:
“怎奈那三头畜生虽不是对手,却机灵得紧。才动上手,便各自一溜烟散了,分头藏去。”
说到这儿,似有些意兴阑珊,袖子一拂:
“瞧着也占不得便宜,心里挂着庄子里没个照应,便先折了回来。”
姜义垂眸沉思,片刻后随口问了句:“依庄主看,可会有事?”
这一问,却不轻。
两界村这一亩三分地,果林药草,山中机缘,他是真舍不下。
可若真有灾厄临头,咬着牙,也得另谋退路。
一家子的性命,赌不得。
刘庄主闻言,眼皮一抬,只哼了声:
“有我镇着,十年八载,当还撑得住。可这事儿,终归是个结,久拖不解,怕是化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