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谓的变化,意味着心态的变化。
宋启山微微点头,道:“陆叔请说。”
他沉稳的气质,总是能很轻易感染到旁人。
陆河同的思绪也因此安稳了些,深吸一口气后,他勉强挤出个难看的表情。
说不上是笑,还是哭。
“我想把家里的地,卖给你。”
陆河同的声音沙哑,干燥龟裂的嘴唇上,没有太多血色。
说要卖地的时候,更是仿佛在割肉一般。
放的羊遇到天灾人祸,没了就没了。
田地遇到天灾人祸,也就一次损失,第二年重新翻种就是。
对地主来说,田产是最重要的基业,无可取代。
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哪家地主愿意卖地。
宋启山有些意外,本以为陆河同是想让他找贺周知,好与县太爷搭上话。
却没想到,是来卖地的。
对一心想壮大家族,增加资产的宋启山来说,能花银子买地,比开垦荒地更合适。
一亩荒地的开垦费用相当高,光是人工就得二十两左右。
再加上沤肥,施肥,土质改良,没个三四十两下不来。
这还是宋启山安排恰当,经验丰富的前提。
换成旁人,成本再高一倍也不稀奇。
否则的话,也不至于那么多无主荒地,却没人愿意开垦了。
但宋启山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询问陆河同,为何突然要卖地。
陆河同双目都有些浑浊了,满脸苦涩。
他这两日求爷爷告奶奶,花了不少银子,才跟刑房的经承见上面。
县衙里的权力,名义上归正七品县太爷管,底下还有负责粮马,征税的正八品县丞。
主管户籍、缉捕、文书办理的正九品主簿,以及主管监察狱囚的正九品典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