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东西太多了。”燕鸿魁看琢云的脸在火光里明暗分明,眉目看着很冷,气质却又蓬勃,双目炯炯有神,瞳仁黑亮,凝视着谁时,充满攻击性,不仅仅是被底层生活的坎坷逼着往上走,而是她的灵魂里本来就有这种不受束缚、不屈居人下的欲望。
养育一个这样的后代,这一生才有希望。
可惜是个姑娘。
“有心之人凭借只言片语,就可以闹个天翻地覆,我在,这些东西是闲情雅致,我不在了,这些东西就可以致命。”
“那你打算怎么安置我?”琢云起身拿过一篇文章,似看非看。
“要看你想要什么。”
“想要荣华富贵。”
她说的很直白,以至于燕鸿魁分不清这是真心还是掩饰,又或者两者皆有。
燕鸿魁笑了一下:“我想你嫁人,你也十八了。”
“趁着我还在,给你好好挑,”他仰头向后靠在软枕上,脸藏在灯火照不到的地方,像一团鬼影,在暗处徐徐吐露自己的阴谋诡计,“我上遗表,恩荫屹哥儿,你有娘家撑腰,屹哥儿有姻亲相助,两全其美。”
琢云不为所动:“你嫁出去的大孙女,不能成为助力?”
“情势不同,她不见得能拿捏住夫家,你不想嫁人?”
“不想。”
“那你只能去清修,或者回到最下面那一层去,否则你的荣华富贵就是天方夜谭,你把这里想的太简单了,不是你有了一个身份,就能为所欲为,更何况,你这个身份也是个摇摇欲坠的身份。”
“既然摇摇欲坠,你又怎么给我找个好人家?”
“财帛动人心。”
燕鸿魁也说的直白,与其对琢云遮遮掩掩,不如把一切都暴露给她,她既聪明,又凶狠,是只恶燕。
“多少?”
“京畿奁田一百亩,奁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