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发飘扬起来,扫过他的鼻孔,使他感到痒痒的。她轻叹一声,道:
“别提啦,回到家去,你有云秋心,还能对我怎样?”
裴淳为之一怔,登时发现自己面临无法解决的难关。他自知很爱薛飞光,但觉跟她在一起,从没有过一丝不愉快之感,一切都砬得生机蓬勃,万事万物都很可爱。
然而,他又晓得自己也一样地爱云秋心。第一点是她善解人意,说得上是他第一知己。
第二点是她不但长得惹人怜爱,而且她的身世遭遇,也实在可怜不过。假使负她的话,她定会憔悴而死,宛如一朵花凋谢一般。
任凭他如何自由挑选,他都不能决定,因此他不禁愣住了。
薛飞光轻轻一叹,道:“你没话说了,对不对?”此刻她柔肠寸断,芳心尽碎,但她却不能哭泣或向他哀求,因为此举无异迫裴淳走上绝路。
裴淳虽是觉得十分痛苦,但他却有自己的一套,当下忖道:“师妹和我都不像云秋心那般脆弱可怜,而且师妹她很活泼可爱,将来总会有很多年少英雄看中她,苦苦追她。但秋心却没有这种机会了,我只好决定陪伴她,而她也不会活得很长久。等她去世之后,我就削发出家,以偿赎我负了师妹的一段情份。”
他并不知自己这种想法正是暗合“爱的真缔”,须知真挚的爱,乃是奉献和牺牲,而不是获得。
他随即心平气静了,说道:“我们现在且不谈这些……噫,那不是黑木佛像么?”
但见墙根有具尺半高的佛像,是个笑口常开的弥陀佛,他们移步过去,薛飞光拾起来,顿时大喜道:“得啦,咱们可以回去了。”
裴淳讶道:“那柄鬼见愁竟在这佛像中么?”
薛飞光道:“不错,你瞧这尊佛像跟咱们常见的有许多地方雕刻得不一样。”
裴淳疑惑道:“单凭这一点你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