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珊偎到自己胸前的要紧所在,并双眉略挑,低声吟道:“有美同行思不邪,肝肠如铁负柔意!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这几句吟声,把宇文珊听得耳根一热,玉颊一红,把她那香馥馥软绵绵的娇躯,略远寸许,银牙微咬下唇,闪动着两道水汪汪的目光,对项小芸不住打量。
这时抬轿侍女们步履业已加快,轿身并略微向上倾斜,仿佛是驰往高处?
项小芸明知宇文珊是在端详自己已否中了媚香药力,遂故意逗她,含笑扬眉问道:“宇文姑娘,你这样看我则甚?”
宇文珊又爱又恨地,也故意问道:“我对虞相公所吟诗儿之中,有两句不大了解。”
项小芸“哦”了一声笑道:“哪两句呢?宇文姑娘不妨说将出来,我们研究研究。”
宇文珊微咬银牙,满含幽怨地,向项小芸白了一眼,侧声说道:“就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虞相公能不能告诉我,落花既然有意,流水却为何无情呢?”
项小芸微微一笑,方待答话,忽然听得有一阵散碎而清脆的铃声,“叮令令”地响了起来。
项小芸闻声之下,愕然问道:“这是甚么声音?”
宇文珊笑道:“这是尊纪皮仁,在揭起轿帘,观看所经增势。”
项小芸真气微提,朗声叫道:“老皮,你不要使宇文姑娘为难,不许揭轿帘,观看轿外景物。”
毕胜青怪笑道:“相公,你方才并没有不许我揭帘观景如今既有嘱咐,我便遵命就是。”
项小芸摇了摇头,苦笑说道:“宇文姑娘听见没有?这老头儿倚仗三代功高,言行间,难免时有逾越,只好由我来代他向你赔罪的了。”
说完,微抱双拳,向宇文珊做了一个长揖。
但她有意无意地,在这一揖之下,又把自己与宇文珊俩得颇紧的距离,略为拉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