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的办法呢?他所能做的仅仅是出于一种本能──于是一下就楞在了那里和傻在了那里──他不知这一切从何而来和从何说起。他连像孬舅那样擦一下自己尖头和削耳上的稀粥都不知道。他任着稀粥在那里流淌继续让它在自己头上升温和煲烫。他现在忏悔的仅仅是不知自己又出了什么毛病引起这世界和牵牛那么大的愤怒和光火──这火是我引起的──而没有想过世界和牵牛会有什么毛病──他想到的仅仅是:
我今天又做错了什么?
我今天又有什么不注意的地方?
我今天在哪个方面又放松了呢?本来自己还在沾沾自喜这无声之粥,现在无声又不对了吗?世界又转向有声了吗?
偷眼不对和过时,又转向正眼了?
但是你让我和她正眼交锋,我还是真不敢
刚才不就是因为两个偷眼突然正了一下吗?这就是世界上所说的负负为正和正正为负吗?
我今后又要改成「踢溜踢溜」喝粥了吗?
我今后再不能偷眼看她了吗?
……
想完这一切,他的尖头削耳顶着现在已经凉下来的稀粥在那里说了一句对这场扣粥事件总结的话是:
「你现在还喝粥吗?你要喝,我到灶间再给你盛一碗。」
……
就这样,作为挽救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作为稀粥的最后一次斗争,我们的面瓜哥哥竟一步错百步地在这一天彻底地失去了。你的彻底失败,我们还真不是从你最后跳进黄河的结果看出来的,我们从你在蜜月之中的稀粥──冰凉的稀粥──就已经看出来它是无可挽回了。
你失去了你最后的机会
你砸在了自己手里
我们从一碗稀粥入手,就看到了你后来的刀光剑影和最终跳进黄河的结局
一切都是必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