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脊骨甚至可以真切地感觉到,他在拖着沉重的步子背离我。
当我办完登记手续,往楼上走时,我看到他在门前不安地踱着步,焦虑的目光时不时扎进黑暗的雨丝中,好像我还在来路上,随时都可能从黑暗中向他走来。
说真的,我没想到我的一个习以为常的老习惯,竟然让年迈的所长大人平白增添了一个多小时的焦虑不安。
我是说,用假名字登记住宿或办事,是我素有的习惯,也是需要。
老实说,我的身上备有各种各样的空白介绍信,我以什么身份和名姓住进该招待所,完全是随心所欲和偶然的,客观地说,就看我当时伸进挎包的手率先摸到"哪一页"——那里面有许多页差不多大小和软硬的介绍信函。
当时,我首先抽出来的是一张由北方某省政府给一个名叫谢兴国的处长开出的介绍信,只是,我觉得这个职称跟我此刻落汤鸡的模样不太符合,于是又临时重新摸了一张,即杨小纲的那张。
不用说,谢兴国和某省政府处长当然都不是我的真实身份,我的真实身份是——真名叫钱之江,身份是特别单位701副院长兼破译局局长,内部代号为a705,即701五号人物的意思。
但如果要说我使用过的名字之多,绝不亚于一个江湖老骗子,可以说一本百家姓谱里,我至少用过半本的姓氏。
别的不说,就说在那次为期8天的路上,我先后用过李先进、陈东明、戴聪明、刘玉堂等6个名字,它们一定程度上说明我此行经事之多,和我固有的谨慎。
是谨慎,不是胆怯。
谨慎和胆怯,跟冷漠和郁闷一样,看起来有点相似,骨子里却有天壤之别。
本来,王所长已经替我开好房间。
301房间。
这是个套间,里间有一张暗红的古典的雕花大木床,床上叠着绸缎的花被,蚊帐是尼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