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坚信你父亲所以这么抬举我,纯属是出于友情和对徒弟的关爱。
换句话说,虽然我和你父亲同样在为对方请功,但上面的同志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我的"请"是真的,而你父亲是假的,是在设法施恩于我。
可崇高而光辉的荣誉岂能徇私?徇了私,"上面的同志"岂不要怀疑有人在玩忽职守?所以,材料虽经几番改动,但最后又回到原样:关键之处没有我的名字。
这是组织纪律的需要,也是合情合理的。
确实,我一个无名小辈哪有能耐上天揽月?顶多是替师傅打了个不错的下手而已,即便有些功劳一并记在师傅荣誉薄上也属理所当然,岂能与师傅平分秋色?这大抵就是当时上面同志的心理,基本上也是我的态度。
说真的,事情最后这么落场,我绝无不平不满之念,更无冤屈之言。
我觉得事情本该如此,心里由衷地替你父亲高兴。
然而,你父亲却由此背上了沉重的心理负担,总觉得是窃取了我的功劳,对我不起。
开始,他还努力想改变局面,连找几位领导说,要求重新颁发嘉奖令,与我分享荣誉。
但这又谈何容易?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使上面同志认定嘉奖令有错,至此也只能将错就错,何况他们从不认为有错。
我不出怨言,就是嘉奖令无错的最好证明。
这种思路无疑是正确的。
正确的事情就该执行,就该宣传,就该发扬光大。
就这样,各种荣誉就像潮水一样,一浪盖过一浪地朝你父亲扑来,英雄的名声像狂风一样在上下席卷,并且远播到每一个可以播到的角落。
殊不知,越是这样,你父亲心里越是惶惶不安。
可以这样说,开始他的不安更多是出于对我的同情,所以他极力想为我鸣不平,但后来的不安似乎已有质的变化,变得沉重